犬养哪敢搭话,双刃齐出,一阴一阳分化左右攻来。
先天乙木,上胆下肝,原是要仁心育人,桃李天下。可惜此人双手狂舞,满脸恶相明显是犯了嗔戒。
她聚积气力,双手握着环刃如狮子血口,直指男人脖颈。
合身之力,又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使得这一招凌厉非常,激的演武场狂风炸起,围观众人也觉得脸颊生疼,纷纷后退。
忧见对方恼羞成怒,居然要与自己搏命,果然应了那句[恨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
当下面上却是无悲无喜,也不避让,反而不带丝毫烟火气的跨步上前,右手并拢成刀,刀尖直插敌人中门。
俭攻守礼,原本攻守兼备的一招居然弃守强攻,而与此同时一股滔天杀意如有实质逼向犬养。
犬养惊的冷汗直冒,脸色惨白,就算自己取了这男人的首级,自己也得遭受重创。
先不提律法,他已经获得地下民众支持,要敢伤他,怎么着也要被民众手撕。
这情况居然和对战阿拉梅里亚如出一辙,只是阿拉梅里亚可没杀她的心。
犬养急忙翻身站定,还要施展后招,却觉胸口冰冷,接着一股火热涌上脑门。
“内劲!”被男人指尖一碰,她便察觉男人所用的招数,一口逆血喷出,胸腔内嗡嗡作响,急忙运转魔力抚平骚乱。
这招式其实很常见,弥赛亚也有将自己的魔力凝聚一点,打入敌人体内,对敌人内脏破坏的招数。
忧并没有追击,只是看着右手怔怔出神,接着说道“我早就觉得奇怪,环刃并非四圣武器,乃是红头阿三……你把鸳鸯钺磨平刃牙,到使得顺手啊!”
武器是木柄铁刃,因为加护的缘故忧刚才在远处看不仔细,然而就在刚才环刃几乎贴脸,他把对方武器看的一清二楚,连木柄的材质都看到了。
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确实不错,可你瞎几把改,变得似是而非,还要拿来害人这就不道德了。
再一点雾之大陆上桃木镇鬼,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你分明是四圣子民,与阿三暧昧不清,先投东瀛,后投欧罗巴,全无国之尊严,你对得起历代青帝圣皇教诲吗!”
就这么一耽搁,犬养居然恢复气力,环刃互搏打出火星,足行八方,身似游蛇飞速靠近,与此同时先前打出的火星像萤火般紧紧护佑在她周身,与她一同袭来。
说不过你,还打不过你吗!
忧知道火星是犬养魔力凝聚,威力堪比炸裂弹,是半点碰不得的,急忙扭动身子躲过几粒火星,左手向前猛探,五指如钩抓向环刃。
犬养见状大喜,你血肉还比得过钢铁不成,环刃一起一伏,利刃正对男人手指。
哪成想手腕一痛,不知怎地已经被男人五指扣住,男人大力扯动之下,犬养眼前天旋地转,身子不能自己的撞击火星,心里暗暗叫苦。
台下芙兰见火星在犬养身上爆裂,赤色火光几乎贴着忧的身子,握着的手不断颤抖。
咪咪露看她这副模样,嘲笑道“你担心什么,教国的队长级要是不能手撕两个魔偶,那他就白活了。”
芙兰不答,兀自将视线转向内城上的高塔,真是世事难料,自己所要的舞台已经齐备,心中不免澎湃。
演舞台上锐金破鬼木,男人十指尖尖配上一双巧手,戳、勾、爪,犬养失了先手自感气力不支,又加上刚才的失误,被火星炸的遍体鳞伤,一时不慎居然被忧用擒拿手法牵引,叫苦不迭。
“果然是凡念六意……”被男人抓住手腕扭动,犬养吃痛下被强行扭过身去。
接着只感腿部关节被人重击,视线猛的下沉,两膝剧痛整个人已经跪倒在地。
“士兵,把她押进牢房,让法官公众宣……”还未说完,忧的心里打呼草泥马。
战士的警觉让他察觉有一颗弹丸飞速朝他袭来,不过拇指大小,大概实在五百米开外射来,这是谁在怒刷存在感!
右手押着的犬养也在同一时刻发力,怎么办?要是撒手她肯定会跑!
“喝!”忧急忙用力,趁着犬养挣扎把她挪到身前。
只听砰的一声,犬养左臂飞向半空,热血喷洒,忧的左臂也让弹丸划了一道半尺左右的伤口,还好犬养也是修炼之人,经过她的血肉挡了一下,弹丸威力已经锐减,绕是如此也让忧受创不小。
“有人偷袭!”“是谁,那个碧池干的!”“找到了,快看那几个东洋女人!”
人群数千目光,很快就找到罪魁祸首,忧也早就根据弹道计算出方位,和人群指的方向一样。
“啊啊博库耨……我来耨,物耨起卡拉哒……”(啊啊啊我的王之力啊!)
犬养在地上痛的哇哇乱叫,也别怪她没出息,各路修炼法门都有应对断肢的方法,只是她此时心神不稳,意志不坚,哪能挡得住这锥心之痛。
忧右脚一勾,把犬养踢下台,对赶来的阿拉梅里亚说道“快找医师给她疗伤,不用担心我!”
“对方来者不善。”
“还能当街杀了我不成,再说……”忧撇了一眼高塔,阿拉梅里亚当即会意,带着从骑士下台给犬养疗伤去了。
对面三人一男二女,男的一身教会法袍,面容中年稳重。
其余两女一人穿黑色访问着(和服),头挽东瀛发髻,戴碧玉发簪,脸型饱满,身披羽织,腰间别着一把武士刀,刀柄可见是太刀正宗。
而另一人穿中央大陆服装,金色短发,身上光粒流转,此时已经变成一身黑色紧身衣,上面布满光子能量的纹路,也有圆盘插口,确实是标准的战斗服装,而且极有可能是魔偶操作员。
刚才的攻击正是她发出的,她此时正扶着一把两米火铳,另一手拉一下枪栓,啪!的一下,退出一尺多长的空弹壳,看的忧心中后怕。
这一击要是挨的实了,怕是不亚于高速火球,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不用承受火焰焚身之苦,中招直接断成两截。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这可比[你们是谁]霸气多了,忧指着那三人说道。
金发女子闻言冷笑,看了眼另外两人说道“雨果主人所言不假,雷斯卡特耶果然迂腐不堪,要在战场这样问话,早被人打成筛子。”
是啊!在中央大陆可不兴阵地前相互搭话,一打起来就是千米开外各种火箭炸弹乱轰,哪有刀劈剑砍的现象。
和服女子笑道“这厮诡辩非常,招数也十分狡猾,只可惜跟犬养一般是个跳梁小丑,声色哄人而已,你自管施展,我来给你压阵”
金发女子点头,足尖离地,稳稳落在演武台,火铳枪管一缩,由步枪模式改为冲锋,对着忧就说道
“我也来学学你们落伍的骑士道,雨果主人赐我名[伊莎贝拉·mk14EBR],欧罗巴合众国近卫师团团长。”
对方轻佻的言语并未让忧觉得不适,中央大陆科技异常发达,她们也是有着独特的骄傲,忧不敢怠慢,正要拱手问话时,却听对方又说道“你就不用报姓名了,咱们赶紧开打,打完我好收工。”
在伊莎贝拉眼里,一群拿着冷兵器的野蛮人,自然比不上手中枪械。
忧自感好奇,在加护之外你狂就狂吧,演武场的加护只对舞台内部之人有效,破坏力下降九成不止,攻击产生的能量出了加护一样会减弱,而外部的攻击却可以正常发挥,这是为了防止死斗时无法阻止的现象。
果然战局再开,伊莎贝拉射出的弹丸不过五米就像撒出去的豆子一样落在地上,观众只觉得此人如此拉跨,真叫人大跌眼镜。
忧那会放过这个机会跨步上前,举掌成刀攻去,伊莎贝拉见枪械无用,身上光子纹路极速充能,虽说比不上外骨骼装甲,但对人的体能也是飞跃质的提升,不到三分之一秒内,内置的微型芯片已经操纵身体躲开这一击。
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骤雨般的碎石落地声,十几米外的伊莎贝拉看着原地数丈长,半尺有余的裂缝,兀自惊慌不定。
忧的力道拿捏的分毫不差,伊莎贝拉离开原地时就把劲力回收,如若不然肉掌锤地时,地面的加护怎么着也得让他皮开肉绽。
“啊这……”
伊莎贝拉那见过这番阵仗,只凭肉体力量就有如此威力,她自从被雨果制造,聚集魔力修成灵智,陪护在主人身边又历经不少战争。
这种破坏力的武器她倒也见过,可那都是人类配上魔偶装甲才能这样办到。
险之又险的避过忧的一击,伊莎贝拉汗如雨下,左手急忙抽出一把匕首反握眼前,右手收枪,准备使一手近战搏杀应敌。
“你连跟我拼招的资格都没有!”
忧厉声大喝,震得周围人大脑一阵恍惚,刚才也不指望见功,中央大陆的科技装备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强悍,在演武场的加护下,此时的自己不能直接把对方秒杀。
不过要是换了梅露塞这种教官级别,刚才那一下直接就能让伊莎贝拉开膛破肚。
剑起沧澜在体内飞速运转,[良善决智]让整个人像是燃烧的野火,秋风瑟瑟,风助火势,眨眼间就到了伊莎贝拉眼前,一手抓住对方拿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扯,伊莎贝拉整个人前倾过去,还未反应过来,忧的另一手就直抓对方咽喉。
然而就在伊莎贝拉命危之际,一把利刃自上而下砍向忧的胳膊,正是肘部关节,忧故技重施,把伊莎贝拉往刀刃上迎去。
可惜敌人艺高人胆大,刀刃偏转,居然半空改道,奔袭忧的双目。
“md拼了”心中狂吼,忧猛张大嘴,只听咔吧一下,大口咬住刀刃,寒光凌凌,反射的忧双目生疼,眼珠转去发现正是那东瀛女子。
说什么压阵,还不是趁机偷袭。
这一手惊的观战众人大惊失色,一发面惊于东瀛女子不耻偷袭,另一方面则惊于忧的急中生智,大胆妄为,要是这利刃再快三分,忧的脑壳就要搬家了。
伊莎贝拉此时还算走运,刚才东瀛女子的攻击让忧缓了一缓,雪白脖颈上被忧的爪风划出几道伤口,虽然没有伤及血管,却也是血流如注,在地上洒了一摊血。
伊莎贝拉被那伤口弄得大发凶性,倒在她枪口下的敌人没有八十也有一百,哪里吃过这种亏,被忧抓住的那只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半空被另一只手接住,与此同时东瀛女子见一击无果,立刻也拿出另一把短刀,两人同时刺向忧的双眼。
这次无法变通了,忧右脚猛的踩地,左脚借势踢向伊莎贝拉,左手成拳反倒横扫东瀛女人,绝境之下居然强运[恭谦尊义]。
只见两女同时倒飞出去,两人胸口拳打、腿击,气息繁乱不休,四奶乱颤。
“抱歉!我大意了……”
伊莎贝拉左手关节尽数脱臼,操作服的袖衣为了保护操作者,自动断开后被男人整个撕下,下面肌肤鲜血淋漓,皮肤同样褪下一大块。
整支胳膊像根破烂的麻绳,就连手掌指骨也不例外,她知道忧可以瞬间捏断她的骨骼,只是捏断后免不了会给自己断手逃生的机会,这才只使三分力。
“是我大意了,这里的加护削弱了破坏力,所以才让这家伙如此嚣张,真是卑鄙无耻!”
东瀛女子被忧在胸口打了一拳,肋骨断了三根,发觉加护的缘故后,便开始对忧各种谩骂,似乎这种谩骂可以掩盖自己的失误一样。
“一只眼换五根肋骨,这很值……”忧放下左脚的一字马,右手捂着右眼,从脸颊流下的血液形成一到血痕“果然[镜子不擦不行,倭寇不打不行]。”
“md这些个东洋娘们果然都是碧池……只会偷袭,敢不敢和忧正面打一场!八格牙路的叫唤什么,肯定都是嘴上功夫,牙尖嘴利……”
“那贱人!你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你奶奶滴生孩子没屁眼!”
“忧!你别跟这伙卑鄙小人讲道义,只要你说一声,我们大家伙就能介入这场决斗,让她们看看我们教国男儿的厉害!”
忧对着台下众人恳首表达谢意,尽管有不少士兵闻声而来,也都不是弱手,甚至还有几个勇者,但现在还不是让他们出场的时候。
“真是奇了,你那么关心他,为什么刚才不去帮他呢?”
咪咪露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芙兰,这位公主居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当下略含嘲讽地说道“他可是受伤了,你看他的眼……”
“我知道,但是这种局面还不是我出手的时候,如果现在出去,就会让忧陷入被动。”
咪咪露[嘁]的一声故意拉的很长,这几个公主果然还是有相似的地方,只是不知芙兰的动机是爱还是别的什么。
“你怎么样了,这决斗可不能输啊!”
“还能战”伊莎贝拉看了一眼己方还在观战的神父,咬咬牙站了起来“刚才不过慌了神,这次我拿榴弹炮掩护,看他还怎么削弱……”
威力小的被削弱,那用威力大的武器不就行了?
“阁下,这样插入决斗可不是骑士所为。”忧还是客客气气说话,右眼紧闭,那道血痕结合温柔的表情多少让人我见犹怜。
加上刚才他在公众眼前振奋人心的讲话,之后又对人彬彬有礼,台下不少姑娘都对他萌生春意。
“况且就算介入,也该先说出自己性命,以及介入理由,让大家看看是否正当……”
东瀛女子怒道“你这人先伤我徒弟,又用卑劣手法暗算我的同僚,毫无廉耻之心,如今还想知道我的姓名。”
好家伙,甩锅甩的挺快,不过这也正常,在她们眼里自己做的事永远都是正确的,别人一点反抗都不行。
忧指了指正在抢救的犬养,她的胳膊已经被接上,医师给她缠好了绷带“人不是你们打的吗?”
“你!”
“至于你说的卑劣手法。”
忧又指了指演武台前面的一块石碑,上面有着弥赛亚的通用文字,还有雾之大陆,东瀛等等十几种文字写的决斗说明书。
“我记得东瀛武士都是大户,识几个字应该不难,还是说你不识字?”
又是人的惯性作祟,对本不在心的东西,只要拿到手了还研究它做什么?
东瀛女子眼里不差,瞄了一眼,已经知道内容的她明显不占理,狠狠地道“真是古板的习俗”
忧笑道“古板不古板不是自己说了算,任何制度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我承认在未来会有比它更优秀的制度,但我希望它在淘汰时会被人铭记它在历史的作用……”
以前忧也很好奇,且不提各种咒术,单是一个高阶火球就可以袭杀敌人于千里之外,为什么还要保留这种骑士决斗,跟着古典斗兽一样的习俗。
军阵群体之前,居然寄希望于两个个人的胜负。若想取胜,大可以动用军阵的魔力将对面整个轰杀,这样不是很方便吗?
然而随着他不断成长,逐渐想通了。
为何会进行决斗。
因为不愿造成过多伤亡,魔法侧的战斗多看强力单位的实力,让他们进行代理战争,实际上也相当于两个军阵的战斗,决斗双方的每一个都可以以一敌千,甚至敌万人。
如果他们随意进入战场,凭他们优异的灵活性和战斗力,简直就是在割草。
这对军队的普通士兵是压倒性的屠戮,而这世上还有魔物虎视眈眈,人类一方根本没必要死斗,不然元气大伤是无法抵抗外敌的。
“中央大陆的代理战争和骑士决斗是同样性质,只不过更为血腥,动辄就是十几万人在第三方国家死斗,波及甚广。他们尚不敢对北域魔法国家的骑士决斗指手画脚,我奉劝你们言语谨慎些,不然要是别人听见了,可不见得我这样和善……”
忧深深知道经验的差距,可以让一个年轻人对自己得到的新颖产物,以为是改变世界的科技。
似乎有了它便可以目空一切,对落后的人指指点点,但他们都忘了,所谓的最新也不过是时代积累下诞生的产物,迟早会有更先进的东西出现。
他们不会注意到在一个小小角落中,唯一不变的事物就是积累下来的经验,它们尽管被人诟病,可它们依旧孜孜不倦的给后人提供自己创造的基础。
一个群体的进步,从来就不是靠着个体来进步,而是靠着更进步的个体,取代相对落后的个体而进步。
科学三定律中:
一任何在我出生时已经有的科技都是稀松平常的世界本来秩序的一部分。
二任何在我15-35岁之间诞生的科技都是将会改变世界的革命性产物。
三任何在我35岁之后诞生的科技都是违反自然规律要遭天谴的。
尽管是一个小说家的言论,而且论点中也都是对人的讽刺,但这其中也着实让人受益匪浅。
“借用一位名家言论[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就在忧刚打算长篇大论的时候,从红场的内城大门前传来阵阵嬉笑,有男有女,当先一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看着台上三人,对忧狠狠说道“这句话是用来自省的,不是用来批评或者腹诽他人。当自己把这句话用在别人身上时,恰恰成为了这句话形容的傲慢者。”
“陛下!”“主人!”两女脸色一变,满脸欣喜的迅速窜了过去,似乎把什么都忘记了。
忧呆立场中,耸了耸肩,在骑士决斗里,胜负未分之前不可擅自离场,不然直接判负。
雨果·卡佩·康拉德,这位少年看见两女负伤,满脸关切的问道“伊莎贝拉、弥月,是谁把你们伤成这样?”
就在几人谈论时,忧把独眼看向了观战的神父,说道“神父大人,这场决斗是我赢了吧!”
神父一愣,轻蔑的说“年轻人不要以为有了一点倚仗,便可以无法无天,这世上有许多你无法战胜的东西。”
忧也是奇了,这都哪里来的小白言论,再次问道“那我到底是赢是输?”
神父直接无视,作为这场决斗的意外见证者,他不想扯上不必要的麻烦,把目光投向雨果,那个少年拿出绷带和药膏涂抹在两女身上。
“你要知道,打伤国外使团会给一个国家带来多大影响,你就不怕教国因为你的关系与一个国家交恶吗?”
偌大的红场嫣红如血,在场中忧孤身一人,任由逆风吹动他的衣角,脸上的血痕已经干涸,留下的血渍变成血痂,断断续续从脸庞上剥落,脸上淡淡的笑容让他显得别样狰狞。
怕?人为什么会怕?
对于神父威胁的话语,忧半点胆怯都没有,人会怕是因为生存受到威胁,进而延伸出种种[失去]的情感,没有食物会饿死,没有空气会憋死,没有这个、没有那个。
可以说是评判一个人标准的事物了……
“顾左右而言他,圣耀教廷也沾染世俗了!”
忧嗤笑着,这个神职人员特有的徽章,是来自西部一个教会国家,而且是红衣主教的级别,单据他所知一般教廷人员支持骑士决斗,赞成这种人员伤亡较小的战争,能够留给人类更多力量对付魔物。
可眼前这人不但无视结果,还有意给自己挖坑,看来是要站在欧罗巴合众国的一边了。
神父表情不咸不淡,忧的话在他耳中和蚊子叫没两样,转而看向一步步走入场中的雨果,眼神中一种狂热逐渐燃烧。
忧也用独眼上下打量雨果这个年轻人,欧罗巴合众国的创始人,圣鸢尾的正统继承人。
太年轻!也太不寻常了。
普鲁士帝国、艾诺利亚联邦以及佛郎机联盟,每一个的国力都不亚于垂垂老矣的圣鸢尾,不,拿大象和蚂蚁比较,简直是对前者的侮辱。
“难不成是我的信息太落后?”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几年忙于生计,信息滞后也是正常,这几个月尽管恶补不少,也只有个大致了解。
雨果所用的无非是大力推广各种利民的基础科技,以及类似土地兼并,政教分离的政治改革,用农业养养工业,这套路在中央大陆以前是很常见的,根本不足为奇。
换句话说,只凭圣鸢尾巴掌大点的利润,要让其他各国对它乖乖俯首称臣未免可笑。
那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绝对不寻常的东西。
忧对上来的少年躬身行礼,无论如何这个少年都办到了自己办不成的事情,创造一个相对平等的国家,尽管有着自己的私心,但做到了就是做到了。
对比自己强的人虚心,对先行者礼敬,是一个人的基本素养,连失败都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接受,只逞口舌之能,那永远也就是个杠精而已。
“陛下,根据礼节……”
忧施完礼之后,那雨果只是微微冷笑,根据骑士见礼的状况,对方也该躬身还礼才对,最起码装装样子也行。
“不用假惺惺,你根本不是骑士!这场决斗本就是作废的。”
雨果面无表情,目光微微闪移间,犹如凌厉刀芒一般,令人浑身上下都是泛着寒意。
忧立刻警觉起来,他一语中的说到点上,此人果然不简单,只听雨果又对随行而来的士兵说道
“拿下这个袭击使团的匪徒,让他主人前来领人!”
说罢一群银甲骑士冲了上来,忧一眼就认出了是长公主科伦娜直属的禁军,据传每一个都是由贵族子弟筛选而来,有着优秀血脉的他们实力均在队长级之上,是仅次于圣冰华的部队。
而此时长公主科伦娜此时正和雨果后宫们有说有笑,关怀伊莎贝拉和弥月的伤情,对这里的事情不屑于顾。
果然双方巨大的身份差距是难以弥补。
“站住!”忧怒吼道“决斗胜负还未宣判,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明显是带头的骑士说道“你没听见啊!这场决斗无效,你现在被缉捕了,随我们下监牢吧。”
忧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心脏有种莫名刺痛,而且还感觉浑身冰冷,但并未改变他的态度,指着石碑说道“只要双方承认为决斗,那便是决斗,你们如此作为无疑是干涉决斗结果,还不赶紧退下。”
地下观众们自从来了雨果,他们的情绪像是沸水倾入了冰块,变得不温不火,只有几人小声低喃着世道不公。
异常,太异常了,以前从未经历过,这时候应该是群青激愤的现象。
不过忧无意责备这种情况,弥赛亚各城邦自治,不免会造就小国寡民的心理,倒不如说刚才能支持自己已经是万幸。
“果然还是该靠自己……”甩开骑士抓了的手,再度怒喝“那你们是要用这种方式介入决斗了!”
骑士们戏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以为你是谁?尤斯特鲁陛下的管家吗?”
这伙人居然连国王都不放在眼里,长公主已经势大到这种地步了。
“挑战者还请报上名来!我是芙蕾雅街区的平民王·忧·佩尔法斯”
“哟哟哟,原来是贫民区的崽子,大哥别跟这小子废话,他扰乱秩序,打伤使团,就是直属分封的大公随从也得受罚。”
另一名士兵前来抓住忧的肩膀,手甲嵌入忧的肩膀传来阵阵刺痛,看来是毫不留情。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呈堂证供。”领头骑士一把抓住忧的衣领,把忧拽了个趔趄。
忧激愤道“骑士在公众场合的决斗象征着荣誉……”
“你这人,到现在还在玩这种骑士游戏,别笑死个人了,你也不看看合众国的陛下,他是始祖骑士的后裔,他都不在乎这个……”
忧勉强维持自己的身体,不让对方拽动“难道就因为他位高权重,就可以视法律于不顾吗?刚刚你们也在内城上看得清楚,是对方先行抗法,再有人介入决斗,你们不管他们反而来抓我,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对得起自己骑士的资格吗?”
无论如何忧都是不该惩罚的对象,难道就因为对方有背景,就可以视规则于无物。
“别跟老子废话!”
背后的骑士用手甲击打在忧的后脑,感到耳中一阵耳鸣袭来,忧猛地发力,回手一拳打向对方,对方也不是弱手立刻挺胸,忧的一拳直接打在对方胸甲。
不大不响的钝音传来,那骑士身形暴退,怒喝道“这小子还手了”
围在忧身边的四个骑士,也在同一时间感觉身上遭受重击,四个人像飘散的雪花那样被狂风吹的七零八落,各自在稍远的距离喘息不定,如临大敌。
“这是你们先动手,我只是根据决斗守则还击”忧摆出作战姿势,猛的转身扑向最先攻击的骑士。
“你敢抗法……”
骑士尖哮一声,接着整个人飞向半空,脸上不见的一块好皮,像个破烂抹布一样重重摔在地面。
这可惊到了正打算上台的阿拉梅里亚,禁军成员可是标准的勇者级别,虽然忧攻其不备,但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这形式的逆转差点让她忘了该帮谁?
忧对着剩下四人握紧拳头,指关节破皮滴血,喘了两口平复气息。想来那骑士也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然怎么会让自己轻易得手。
雨果推开保护自己的禁军领队“怎么刚才还大义凌然,现在就暴力抗法,你不是守法好公民吗?”
这声嘲讽深深刺在忧的心里,他的后宫和神父也都冷笑连连,忧的失态正是他们想要的。
忧只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冷的自己透不过气,手脚也有慌乱的迹象,呼出一口寒气镇定自若的说道“我并非不能接受这种判决,我愤怒的不是强权,而是每一个接受强权的人。”
芙兰,这个人有古怪,今天是我考虑不周……
忧心中自责,手在背后打手势,示意让咪咪露带芙兰离开,只要责任在自己身上,最多也就是判个刑,保留住芙兰才是最主要的。
雨果阴森森地说道“惹到上层的人就萌生退意,你也不过是这种程度,跟那个殇命废物一样是个机会主义者。”
忧听他羞辱芙兰,也不动怒,任由对方指着鼻子骂“百姓们看清楚,这就是伪善者的模样,他们用一副道德组成的假面孔取得你们的信任,实际上把你们用完就丢弃,他现在的这副嘴脸就是佐证。”
观众之间议论纷纷,看着忧的眼神也有变化,就像当初忧劝解奥利维亚那般,阶级不同,需求上也不同,他们明显把忧放在了上一阶层,处在和自己对立的位置。
雨果言辞凿凿“他再怎么说得好听,还不是个贵族的执事,他的道德说到底跟玛丽皇后一样,像他这种人提的要求会给你们带来好处吗?”
“玛丽皇后是谁啊?”
“就是那个鸢尾饥荒的时候,让大家吃白面蛋糕的碧池!”
“原来是她啊!黑面包都吃不上,哪里来的白面蛋糕啊!”
“管她是谁,只要是那娘们提的肯定都对咱们不好,都别信啊。”
忧冻得嘴唇发紫,身子也开始颤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咬着牙,忍着身体的异状,努力说道“……我……”
不行,如果提及自己的出身,会让对方抓住新的把柄,立足未稳的时候暴露自己真实的情况,别人非议会更重,我该怎么反驳?
“……提……”
提几点例子,或者更加严重的方案,给对方造成选择困难,这也不行,看他的态度很有可能弃之不管,而且万一对方博学多才,尽数解开,自己只会更不利。
“……咕……”
是魔法对身体的影响吗?
魔力测试石没有反应,难道是毒?
不可能啊!
那他身边的人怎么会没事,而且台下观众居然和自己反应差不多,想必是别的,自己无法知晓的东西。
牙齿冷的在打颤,忧抓住胳膊上的弹痕,狠狠一掐,火辣疼痛传来,勉强给身体灼烧的感觉。
恐怕今天是要栽了,但是就算要栽也得探清这家伙的虚实,尤其是在衣柜中听到的一切。
面对能使用六大元素的绝世天才,自己能探清几分……
雨果看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他的内心感觉异常惊悚,因为他居然挺住了。
始祖的威压,继承克洛维一世的加护之一。
面对这个加护的时候,敌人会产生恐惧、慌乱、最终摇摆不定,成为自己的奴仆,以前用这招无往不利,就算是受祝勇者也不例外。
“我看你能挺多久”
雨果再度发力,此加护之力共有五阶[敬畏][恐惧][慌乱][惊怒][屈服],五阶齐出,身边的禁军在第一时间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下面当先一排的观众更是全部都跪了下去,黑压压的人头磕在地上,连绵不断的声响此起彼伏。
男人牙龈都咬出血来,金属味的热汁从嘴角溢出,独眼瞪得圆溜更是遍布血丝,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可他除了狠狠盯住雨果外,并没有别的动作。
“你不是说要抵制暴民政治吗?那些邪恶政权,还有所谓的不道德,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啊!”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是一时口舌之快,你能给这些人做什么呢?”
“又或者你做到了?你是当官了,还是当领主了啊”
阶级固化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会说阶级没有固化,他说出这种话忧倒不会意外。?
“你既然没本事带他们致富,那为什么要给他们美好”
雨果所用的话术比犬养高明得多,但如果是平时的忧必然能自由应付,就像当初对付奥利维亚一样。
“我……教国……”
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忧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试图找出那么一点点胜利的可能性。
“教国自有国情在是不是?”雨果两手一摊,走向台前,享受着台下百姓们的朝拜“像你这种连教国都没走出去的人懂个锤子!”
雨果仿佛主宰了一切,看着愣神的男人,继续说道“以为站在人前说话,就好像有了什么成就,自以为是个成功人士,连自己的国家都没走出去,这天下多少山川湖海你知道多少,动不动就涉政干政,觉得自己是什么天神下凡,名将之后,给你一座城你能治理成什么样,给你一千人、一万人,你又知道该如何治理吗?”
又说道“像你这种在底层苟延残喘,每天过着仰人鼻息,陪人卖笑的残渣,唯一的优点就是无知,这些无辜的人民被你扭曲的价值观败坏,他们的努力变成你对比的心理慰藉,好显示你的优越感,你知不知道像我这样的成功人士每日过着怎样的生活?保持现状,看似卑微,已经是我这个伟大阶层最大努力了,也只有我们才能让你们继续活下去。”
“奉劝你一句,要么安稳的待在底层,要么多出去看看,长长见识再来这里滔滔大论,哦,对了,你一个煽动别人的投机分子,唯一的脑子就好像是块厕所的顽石,又臭又硬!”
黑,忧只感觉眼前很黑,想不到第一次在话术上输给别人,说的自己无话可说……
输是输了,但并不代表自己要放弃,忧抬起手掌,食指指向雨果“根据骑士守则,我王·忧·佩尔法斯要向欧罗巴合众国皇帝挑战,你挑衅了我的尊严!在此处我要与你公平决斗!”
雨果脸上忽然白了一阵,随即一摆衣袖“笑话,像你这种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深的人不配向我挑战,让你当贵族的主人来还差不多。”
忧不甘示弱的回答道“守则中规定,即便是弱者也有自己的正义,跟骑士理念起冲突的话,骑士们必须应战,担负起引导弱者走向真理的职责。”
“放肆!义务不是职责,你一个平民有什么权利来要求我和你决斗”
这话似乎惹怒了雨果,他大声反驳道
“正义是强者的专利,弱者只会用他们堆砌的众多谎言打造他们的[真理],然后用它来腐化强者!”
少数服从多数在雨果眼里是相当可笑的言论,因为他觉得世上永远是蠢人多,聪明人少。认定谎言一千遍就是真理的说辞。
忧正欲还口,忽然感觉一阵暖流洗涤着身体,回头望去才发现天边已经泛起鱼白,东边的天际开始驱逐黑暗,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
喷薄而出的朝阳是那么耀眼,让无数人侧目,一人身穿白经历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裙,一步一步的踏上赤红的演武台。
“我不知天有多高……”
经历是最为人所惧怕的东西,有人渴望拥有,有人则宁可自己未曾拥有。
“也不知地有多深……”
紫发在风中飘舞,凌乱的发丝难掩她惊人的美貌。
“但我知道能登上哈吉米多顿的不光有雄鹰 还有蚂蚁也能,就连毫米测量的蜘蛛也可随风跨越!”
“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指着雨果怒道“知道的越多,见识的越广,却连寒门出贵子的想法都要加以抑制,那么这种人,怕是和伟大二字毫不沾边。”
***
“我看四殿下真像当初的你啊”莉娅看着菲利希亚吃惊的样子,挺着傲人的胸脯,略显玩味地说道“用自己天真烂漫的样子俘获人心,那种欲拒还迎的姿态,啧啧啧……我可爱的佩尔法斯男爵,已经对她死心塌地了吧!”
“休要戏言,你个百合浪蹄子”菲利希亚皱着眉头,批评了莉娅一句。
尊贵的诺丝库里姆夫人现在还有闲心玩闹,别人不知道,菲利希亚可清楚得很,莉娅在魔道院的学生时代就是百合剧的忠实爱好者,即便今日,她还是会找些纯真女孩培养起来,满足自己的小小嗜好。
这种类似含情脉脉的纠缠,自然让她十分受用,甚至相当乐于看见这情况。
当然此时的她已经从少女转变成了少妇,时间的积累让她的兴趣比以往更加热烈和扭曲。
不过她有一点说的不假,菲利希亚作为曾经魔道院的顶级美人,她的追求者可是会为了她不经意的笑容相互决斗的。
然而此时的菲利希亚心中一团乱麻,该开始接到消息和众人来到此处,原以为只是来看笑话的,可看到原本[殇命]的四女儿站在台前,为了仆人怒斥欧罗巴皇帝,那种神采奕奕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以前病秧子的感觉。
话说,对女儿健康的印象有多久了?五年还是三年。
莉娅看好友陷入沉思,不愿自讨没趣,撇了一眼旁边唉声叹气的尤斯特鲁,这位国君还是老样子,就算是对女儿的这副模样也是不瘟不火。
生的女儿好像没一个听他的,说好的小棉袄呢?估计在尤斯特鲁眼里都是掺了黑心棉。
走向看台另一侧,哪里站着莉娅心爱的女儿,最强勇者威尔玛丽娜。
“怎么了吗?威尔”贵妇人甜甜的说道“这种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
威尔玛丽娜把目光收回来,从哪人奔上演武台的时候就一直牵动着她的心,直到看见他瞬间击退五位禁军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结局了
“没什么,母亲,我只是来看看我的下属,既然她没有麻烦,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建议你还是多看一会儿”莉娅牵起女儿的手“就当是为旁边的那个女孩着想也好……”
旁边?是哪个旁边?
“芙兰殿下说得好!”身后的波拉一锤大腿兴奋地说道,威尔玛丽娜趁机望去,发现哪里同样有一名姑娘牵挂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在一瞬间,真的感觉自己十分无聊,十分的多余。
莉娅摇摇头,她看着与场中关系亲近之人的反应,有这点态度就够了。
当下收敛心思分析局势起来,跟菲利希亚所料的想法不同,她当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欧罗巴合众国强势逼人,从西方步步蚕食,教国中有点脑子的领主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不愿抛弃主权不方便说出来罢了。
而今对方笼络了三位公主,三位公主中最强势的长公主和诺丝库里姆关系颇深,有意无意的将教国原本平稳的势力打乱,把诺丝库里姆从中多势力中剥离出来,推向对立面。
估计三位公主等时机成熟,会拿诺丝库里姆杀鸡儆猴,和欧罗巴合众国一起夺取这个国家。
莉娅轻咬贝齿,回想起最近得到的情报,在殖民土地上扎根汲取营养的行为,正是欧罗巴最擅长的。
“这场闹剧我们也入局吧。”
耳边一声雄厚有力的声音传来,不是霍林斯司祭又是谁呢?
莉娅冷笑一声,对丈夫爱搭不理“你想如何入局,这种小孩子胡闹……”
“你不是已经入局了吗?佩尔法斯男爵?中立派不可控,敌对方巴不得要我难堪,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最好让他们保持无主的状态。而且一定要出现头羊的话,让它落在自己的牧羊犬手里,总比落在野外的狼看着好看。”
贵妇人打开丈夫伸来的手指,悻悻说道“你不是羊群的主人,只是个给人放羊牧童!”
下巴对着正在离开的圣女几人一翘“她们才是……”
霍林斯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尽然。”
接着转身走向尤斯特鲁,后者看见霍林斯走来,身体一僵,颤巍巍地说道“诺丝库里姆爱卿,有什么事不必靠的这么近,您的话朕无论多远都能听见……”
径直走到国主身边,两者只有一步之隔,霍林斯只是稍微弯腰,没用什么修饰词,表面看上去只是一个君主和臣子间的对话,可这双方的关系确是难以形容的逆转,有几位军团长和大臣看见这一幕都在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霍林斯撕成碎片。
可当他们身边刮过一阵凉风之后都安静了下来,因为霍林斯的女儿,教国最强勇者,正在用一种极为淡漠的眼神看着他们。
“陛下,芙兰杰西卡殿下要册封自己的骑士,您要呆在这里,恐怕看不清吧”
“啊!她不是还在寝宫吗,怎么能来这……”尤斯特鲁这才意识到红场内站着的人是谁,眼角流下一模清泪,他面对霍林斯都自顾不暇了,这女儿被他盯上还能好过吗?
“陛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下去吧,也好让合众国看看我教国的威仪……”霍林斯没在乎别人反应,对着威尔玛丽娜说道“威尔,咱们走!”
弗雷今日的清晨少了一份往日的喧嚣,多了一丝沧桑,任由温暖的和风吹拂,弥漫着清新空气的味道。
“那女孩是谁?我好像见过她……”
“老查德你忘啦,这女孩前天还扶你过马路呢!”
“我也认得,她好像自称[罗帕小姐]是宫里的人,前几天还给过我赏钱……”
“我也认得,她前几天还在贫民区逛游……”
议论的人有稚气未脱的小孩,也有鬓角发白的大人,芙兰的出现让他们忘记额头的灰尘,只觉得身上涌现一股热量,驱散身上的寒意。
整个红场只有少数几人离去,无论台上的是谁,他们永远都会在自己的土地上固守,看着他们潮起潮落。
“你说我和伟大毫不沾边?”雨果脸上出现一抹阴狠,显然芙兰说出的这话让他难以接受。
“我只说[那种人],既然你要对号入座,我欢迎你的加入。”
芙兰学到了忧的牙尖嘴利,一双精神的眼眸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喘气的忧身上。
男人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正喘着气单膝跪地对自己行礼。
“忧!”
芙兰从小都没有害人的想法,更别提置人于死地,而她此时心中涌现了一股奇怪的念头,莫名兴奋从心口迸发,激荡着身体每一处毛孔,她不想沉寂下去了,她要挡在男人面前,给他遮风挡雨。
“对不起”忧的话包含愧疚,刺痛着芙兰的心“是我考虑不周,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弥补……我……”
公主殿下伸出双手捧住男人的手,在红场数万人的目光下,低下臻首用薄薄的唇吻在他的手背。
一般不是男性对女性才能用亲手礼吗?
芙兰对着忧郑重的说道“为了扞卫荣誉的你,值得这个!”
观众们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扫阴霾,甚至从后面挤过来的年轻人吹着口哨,逗乐似的给二人拱火。
第一感觉是有些冷,是先前的恐惧降低了男人的体温,芙兰真的好像现在就去温暖他,但是要先把事情办完才行!
精纯的魔力通过二人的链接传递进男人的体内,分开后芙兰和对方用脸颊轻轻触碰,桃色信息细不可闻的通过男人的耳蜗,植入他的大脑。
“要是真心想弥补,就等结束了狠狠地肏我吧!”
淡定淡定!
忧脸上瞬间精彩起来,这都哪儿跟那儿啊,急忙看向咪咪露的方向,这女孩正捂着发红的肩膀,对忧施展嘲讽神技——灵犀一指,一个小巧的中指就表达了女孩操蛋的想法。
“你不会?”忧已经做好这个月工资全部拿去做蛋糕的想法了。
“那个女孩子说什么也不让我上台,只好用强了~”
芙兰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而对台上几个禁军说道“还不离开!难道要我请你们下去?”
忧一拍大腿,噌的站了起来,对着芙兰竖起了大拇指,但他随后又意识到什么,看着自己两手握紧了拳头,一副便秘的滑稽样。
芙兰来到场中之后,打断了雨果的加护,受到影响的身体自然恢复原样,此时忧灵感解封,思绪涛涌,立刻意识到雨果话术中的技巧,无非是[马车与金币谬误]偷换了人们的议题,把对一个可以批判的[何不食肉糜]思想,换算到忧的身上,让忧变成了双方共同的批判对象,同时也让忧产生了自我批判的错觉,因此失去了话语权。
那几个禁军一时哑然,领头的更是把手掌放在心口行礼,对芙兰说道“殿下,即便你是教国四公主也该遵守律法,我们正要缉捕你身后的男人,麻烦请您让一下,如果有疑问可以上报元老会,或者上报我们禁军统领。”
回答的倒也干脆,责任也推得干净。
在弥赛亚对于私权而言只要法律没有禁止的,都是民众的权利,对于公权而言,只要法律没有授权的都是被禁止的。
至于这其中的界限,则可以用阶级之间来划分,比如贵族和平民之间所适应的律法也有不同。
芙兰不再理会反而面向下方百姓说道“我的名字是芙兰杰西卡·米斯特鲁·雷斯卡特耶,教国四公主……”
底下民众哗然,受过芙兰帮助的人这才认识到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女孩居然是是教国第四位继承人。
更要命的是当众和平民亲密接触,先前不知道的只把二人当成普通情侣,现在这状况,两人之间的绯闻瞬间多了起来。
那些猜忌的话自不必多说,正如忧最早说过的观点,芙兰是第一个下贫民区,并且帮助哪里的公主,而贫民区是什么地方,在平民中各有答案。
“我宣布,即日起搬离内城,根据律法我可以在弗雷选择一处地点作为我的庄园。”
庄园无疑是一个贵族的标志,是崇尚优雅生活之人的向往,贵族子女们可以通过父母得到一片属于他们的土地。
在人口分布不均的教国,为了合理分配资源,贵族的子女可以用离开父母为条件,从父母的领土内挑选一处作为庄园。
当然这其中也有诸多限制,不可能要什么就给什么,但对于一个公主来说,只要在城镇之内还是给得起。
“我选择芙蕾雅街区!”
哪里是贫民区最集中的地方,同时也是忧家的所在地。
忧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裂开,想要拉住芙兰的手,但他看见芙兰调皮的笑脸时,又尴尬的把手放下。
“而王·忧·佩尔法斯将会成为我的执事,同时也是我的骑士!”
“我受之有愧……”
“你的荣耀与信仰不可辜负,我听到了你的声音,绝对要回报你!”
啪啪啪,雨果轻轻给芙兰鼓掌说道“一唱一和的可真好,怕不是[光明只跟着‘光明’走],等着你玩腻了,就是[光明一去,黑暗又来]了”
刚一说完就察觉到异样,一些走来的教国领主和大臣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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